一个让人有些哭笑不得的故事,一位想当大导演的烂片导演最后去拍了黄片。列夫·托尔斯泰曾经说过:艺术不是技艺,它是艺术家体验了的感情的传达。而在本篇文章中,一个追求自己导演梦的青年,迫于生计,为了几万块钱,给色情网站拍摄“黄片”,不仅被雇主拖欠工资,还给自己引来了牢狱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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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档由上海市公安局与上海广播电视台电视新闻中心合办的法制专题节目。

  在刚刚播出不久的第2693期中,讲述了一个让人有些哭笑不得的故事——

  一位想当大导演的烂片导演最后去拍了黄片。

  或许是作为同行,心有所感,本期节目的编导也相当调皮。

  短短一段片头,不仅在配乐和镜头效仿了王家卫,解说词也写得尽显文艺本色:

  一个导演,总是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风景,听陌生的歌,拍陌生的电影。

  我的搭档有两个,一个被抓了,另一个也被抓了。

  今晚的夜色是真的美啊,直到我听到说,上海公安,来人了。

  整活归整活,但从片头就能看出,编导显然已经参透了这个故事的精髓。

  文艺中带着一丝荒诞,低劣中透着一丝高级,庸俗中藏着一抹真诚。

  正像《一个成人电影工作者的自白》中,男主对黄片的追求:

  咱要的是美而不淫,淫而不贱,贱他还不失文雅。

  然而也正如警察叔叔所说,“拍毛片就是拍毛片。”

  《一个成人电影工作者的自白》

  爬升

  让我们把时间拨回2019年9月份。

  家住上海的刘先生,向警方举报了一个涉黄网站。

  据悉,此前刘先生在浏览该网站时,发现上面有付费观看的色情视频,每部收费约20元。

  抱着猎奇的心态,刘先生付费解锁了一些。

  但钱打过去之后,却因技术原因,显示无法观看。

  原本只是正道之光被污染,这下好,还添了个欺骗消费者的罪名。

  一怒之下,刘先生选择了报警。

  没过多久,警方就端掉了这个一共14人的小团伙。

  经过审问,节目组发现名叫周乾(化名)的导演有点意思。

  在涉足黄片之前,他本是前途大好的上进青年,喜欢法国新浪潮,喜欢娄烨贾樟柯。

  单靠着自己一个人,一步步从场记打拼到网大导演,年入三十万。

  他曾经的经历甚至可以看做是一个励志故事。

  周乾并非影视专业出身。

  本来主修动漫设计的他,只是偶然间对编导行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出于热爱,他开始自学编导方面的知识,在校期间便自发拍了不少短片。

  不过,那时的他只是纯粹把拍片当做兴趣爱好。

  大三那年,在高中同学刘军(化名)的邀约下,两人一起去北京做了北漂。

  “感觉正年轻啊,然后想去外面走一走”。

  栅栏内的刘军如此回忆道。

  刘军可能没想那么多,但也正是这一走,走出了周乾的导演梦。

  在北京时,周乾遇到了一个热爱电影的朋友。

  两人经常在一起聊天,多是关于电影。

  “会讲当代的影片,包括法国新浪潮的电影啊,中西的电影都有去聊,再到国内的娄烨啊贾樟柯啊,他们拍的一些写实的片子,都有聊。”

  聊着聊着,兴趣渐渐转变为了梦想。

  他立下决心,要做导演,拍属于自己的电影。

  年轻人总是有闯劲的,有了梦想便会去追。

  没有过多犹豫,周乾便带着刘军一起,来到了影视打工人的天堂和地狱,横店。

  从剧组的最基层干起,场务、摄影小助理,大助理,各种工作周乾都干过。

  他对每一次工作机会都极为珍惜,做起事来也从来不怕苦,不喊累。

  导演讲戏时,他就聚精会神的听。

  剧组拍戏时,他就目不转睛地看。

  交代他拿器材,他就飞快地去拿。

  渐渐地,剧组里的人也都记住了这位做事实在,任劳任怨的小伙子。

  功夫不负有心人。

  没过多久,他便得到了某位摄影指导的赏识,给了他亲自掌镜的机会。

  虽然如今身在牢中,周乾提到这段回忆时依旧难掩兴奋之情:

  我当时肯定有点激动啊,虽然不是特别重要的机会,但是(我拍的)也要剪到画面里面的!

  正值那时网大影视剧蓬勃发展,周乾也算搭上了顺风车。

  单是2016年,他就挣了将近30万。

  随着拍片越来越多,他离自己作为导演的梦想越来越近。

  终于,在2018年,筹拍一部网大电影时,有制片人向投资老板成功推荐了他。

  本来,作为转行小白,周乾给自己做导演预设的时间是三到五年。

  谁知幸福来得如此迅速且突然。

  当然,不要以为他的技术有多好。

  这部影片在视频网站上的评分也只是刚刚及格,其质量可想而知。

  不敢说超越《纯洁心灵·逐梦演艺圈》,至少也是不分伯仲。

  属于那种“作为观众无法想通为什么导演不会觉得那是烂片的那种烂片”。

  但总而言之,那是周乾第一次真正触摸到梦想的时刻。

  却也是最后一次。

  坠落

  周乾的悲剧在于,他的才华与野心并不匹配。

  处女作的失利,让他很难再拉到投资,拍自己想拍的电影。

  这本不是什么稀罕事,天知道有多少导演都是这样,慢慢等也就是了。

  对于已经尝过导演滋味的周乾来说,让他再去干摄影简直难于登天。

  俗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用周乾的话来说就是,飘了。

  周乾没有将资源的缺乏,专业能力的不足,急功近利的心态当做缺点去努力改进。

  反倒是将无片可拍纯粹归咎于人脉问题,一门心思钻进了各种拓展人脉的酒局里。

  作为陪同周乾一路从高中走到监狱的朋友,刘军当时也觉得周乾努力错了方向。

  他曾多次劝说周乾去提升专业知识,好好吸取经验和教训,厚积薄发。

  可惜,这时的周乾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建议。

  2019年,在横店一直等不到机会的周乾决定换个环境,换个身份闯荡。

  经朋友介绍,他带着刘军去深圳开了家影视器材公司。

  因经营不善,公司于一年后倒闭,周乾净亏15万。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愿放弃,继续沉溺在做导演的春秋大梦里。

  转眼已是2020。

  疫情来袭,影视行业全面进入寒冬期。

  本就裤兜见底的周乾,更是陷入雪上加霜的境地。

  然而,这时再想转行回去干拍摄,已经为时晚矣。

  也正是在此时,饥不择食的周乾遇到了他们团伙的牵头人,赵贵鹏。

  钱似乎并不是周乾甘愿委身拍黄片的原因。

  相较于之前的收入,赵贵鹏支付的酬劳性价比低得可怜。

  赵贵鹏从视频网站获得的收入是三万元一部左右。

  但他答应给周乾的酬劳只有每部1500块。

  不过,在画饼方面,赵贵鹏是个高手。

  他成功洗脑周乾,相信拍黄片只是为了先赚钱,是拍电影的跳板。

  为了争取拉到投资的机会,周乾在拍摄黄片之初,甚至还花了很多心思。

  比如,老板给了方向,要拍纯情一点的,周乾便会拉着刘军一起商量拍摄方案。

  是不是应该拍大逆光,用大光圈?

  是不是应该学那些年一些追过的女孩,把效果搞唯美一点?

  演员在接受审问时也吐槽过周乾:

  哪怕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不到位,他都会让我们一直重拍。

  对待拍摄的态度,甚至比咱们有些投资过亿的影视剧导演都要用心。

  然而这终究只是周乾的一厢情愿,所谓的投资也只是镜花水月,梦幻泡影。

  他可能并不知道,也或许是并不愿意相信。

  在拍过几部黄片后,周乾的内心已经变得十分煎熬。

  这与他想象中的导演梦毕竟相去甚远,他说,觉得很恶心。

  可赵贵鹏高超的诓人技术,再加上自己心中的贪念,又让他无法轻易停手。

  他一直在等,等着有那么一天,赵贵鹏会投资让他去拍自己想拍的电影。

  然而,最终等来的不是梦想,而是手铐。

  比电影更电影

  周乾的经历,会让人想起很多电影。

  像《色情男女》。

  失业导演迫于生计,接下了三级片的活。

  像《灾难艺术家》。

  纵使毫无才华,也不妨碍他发自真心热爱电影。

  像《一个成人电影工作者的自白》。

  即便是拍黄片,也绝不马虎,尽心尽力。

  可谓是集百家之所长。

  不过,现实不是电影,现实往往比电影还电影。

  据警方调查,以赵贵鹏为首的团伙,2021年拍摄并上传至网站的淫秽视频总共38部,收益近百万元。

  由于工资拖欠等原因,周乾最终从赵贵鹏处获得的非法收入约为一万元。

  他大概真的是为了梦想,拍了黄片。

  但那已不重要了。

  兜兜转转,一梦十年,他终于离自己的梦想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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